W楼

老早就想潜入W楼了。

一直苦于没有什么视野开阔的高处可以驻足放眼远眺,憋得慌。

高中一大半日子就是像这么的:在五楼机房外的走廊上,或者晃到别处去,取决于想在哪发呆。趴在栏杆上望,或者坐在一间空教室的桌子上荡着腿俯瞰窗外。一段走廊面向校园,日出日落,春夏秋冬,浮现出校园的脉搏。另一段走廊面向校外,往下看是河,河这边是学校,河那边是一片在建的楼房。高处常有凉风,很舒服。河面也有河风,波光粼粼。有次见到一只小鼠,不过那是在一楼小教室的时候,小鼠在河岸边不知哪堆草丛里跑出来,在岸边逛悠了会,之后下了水,游到了河中央,只有一个小脑袋露出水面,就这么漂着顺着水流一点点远去。正是日落时,夕阳洒在它背后的粼粼水面上,很美。余晖在小鼠的眼睛上反射过来,可以看到小鼠黑亮的眸子。它的身体和水波一起上下漾着流向日落的方向,眸子静静望着前方。

午睡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早早地起床等宿舍楼开门就跑出来跑到五楼走廊的一端尽头,这是俯瞰校园视野最好的地方。能看到从各个宿舍楼里稀稀拉拉走出人来,等午休起床铃响起,就有越来越多的人鱼贯出来,人流流向几栋教学楼,还能看到每一个人的各色动态。人流的脚步变得匆忙起来了,就知道是快要上课了,快步,然后跑起来,上课铃响起,总还有几个人来不及,他们撒大腿冲进教室,特别有趣。然后校园归于宁静,归于空荡。

喜欢晚上独自到一个空教室去,不开灯。择一个满意的座位,有时候起来在漆黑的教室里来回踱步。凝视着黑板或者望望窗外。或者趴在走廊栏杆上,看朦胧的远山和夜空。在一楼小教室的那段时间就会倚在窗边。窗外是河岸、河和在建的楼房。我也是总喜欢在夜晚关了灯独自倚窗。不过有很长一段时间舍不得关灯。是偶然注意到了一只小蜘蛛,网织在窗户的一角。房间里的灯光把河边的小虫都吸引到纱窗外侧,被粘在蜘蛛网上。不过后来小蜘蛛不再出现了。黑夜中又重新只有我一个人。

竞赛结束回去上文化课。其实只上语文英语,数学是向老师宣称要补物理化学就忽悠成功特赦免上,然后物理化学也不跟班级进度,自己自学。于是一天里除了三四节语文英语课剩下的我都不乖乖待在教室,自己溜到了新楼。新楼面朝校外的马路,新机房也在新楼,偶尔去新机房玩。抱着一摞学习资料到新楼找一个空教室,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马路,马路对面是居民楼,一楼店面有一个快递点、一个经济咨询、一个按摩店。马路往右延伸有桥,桥边有一片公共健身区。在这儿望窗外,能看到各形各色的人。